You Know Who

魔王的辩论会

“你说……”好先生将书翻到新的一页，“一开始的时候，人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呢？”

“这可以是个哲学问题，不过稍微科学一点，这件事可能是由基因决定的。”恶先生趴在桌上，“坏人的基因和好人的基因，遗传给下一代，看哪部分更多……这样。”

“小婴儿什么也不能做，只会祈求母亲的爱，无限制的索求，甚至令母亲痛苦，”好先生叹气，“但我们不能说孩子是恶的，小婴儿只是不知道母亲会痛。”

“但是被教导的善良是功利性的。”恶先生慢悠悠地说，“你看，你小时候之所以会分享只是因为被揍过了，你的家里人要求你学会分享——深远一点来说，分享是对整体有利的，它是为了让人融入集体做出的牺牲，根本算不上是善良。”

“所以不求回报的善良是可敬的啊。”好先生把糖果分给另外一个人，“当分享没有回报的时候——不可否认它变少了，但同样更高尚了。”

“我们是不是跑题了？”恶先生含着糖果，嘀嘀咕咕，“你想要一个小婴儿学会分享是绝对不可能的——婴儿甚至有可能在母亲腹中害死兄弟，这完全是本能。”

“但是也有很多双胞胎相安无事的活下来啊……还是那句话，婴儿又不知道，而且也没办法控制。”

“嗯……但是明明知道也会作恶的人也有很多不是吗？”

“好人有更多。”

“那是因为约束，不是因为本性。”恶先生的手指在半空中画出弧线，“人类为了延续下去，制定出法律，并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延续而制定的法律——因为只为了某个人而制定的秩序最终都被推翻了。”

“怎么在你说来人类好像没救了一样。”好先生展平糖纸，“最终秩序不是推崇人人平等了吗？这就是好的啊。”

“啊，你怎么像是个乖乖遵守校规只踩黑线的小学生一样，”恶先生有点厌烦，“说是平等，但最终只是漂亮话……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，人们的视线总是会被时代束缚，你怎么知道秩序永远是对的？”

“都是不断摸索出来的嘛，你要对它有点宽容心嘛。”

“没想到你是人性本恶派的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看，如果你要坚持人性本善的话，”恶先生充满诱惑地说着，“你就不会一直强调后天作用的重要性了。”

好先生眉毛都没皱一下，“人类是很复杂的，”他温和地，“只要没做过什么大恶之事，我不介意将他视作好人。”

“说得好像做了大坏事的人会让你知道似的。”恶先生翻了个白眼，继续嘀嘀咕咕，“何况谁给的标准呢？如果一个温柔的妻子杀了一个家暴她多年的丈夫——”他扯出一个极度恶意的笑容，“人们只会说她蛇蝎心肠，然后扔进监狱……可笑的部分在于，监狱会比她的家美好一点。在我看来，她简直是动手优胜劣汰，对整个群体做了一件大好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但如果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超级伟大的发明呢？拯救过世界？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”

“……”好先生的表情有些无奈，“我们不是在讨论人性一开始是好是坏吗？”

“就像是你说的，人类很复杂，并不能以偏概全。”恶先生的笑容略带恶劣，“所以人人都要看情况——啊，真是句废话。”

“人生来时，一概不知，”好先生念着书，“历经苦难，备受打击……”

恶先生只是在看着他念书而已。

“……百般折磨之后……仍然选择善良，这是人性的闪光点。”

“……但也有种说法，”恶先生喃喃，“之所以它闪光，是因为恶人宣扬它，让羔羊被割下血肉后仍然温顺。”

“但是所有人都会痛啊，”好先生摸了摸恶先生的头，“我们至少已经约定好了不要随便伤害彼此，这不已经很好了吗？”

“你对人类的要求可真低。”

“也有种说法，如果你为它感到失望，是因为你对它有很高的期待。”

“因此大部分人都选择没有期待，以防止失望——顺说，这样的心态会在遇到小小一点好事情的时候感到格外的快乐，但普世认为悲观的人阴沉又不好相处，所以，”恶先生耸肩，“不能怪我期待过高，我乐观啊。”

“悲观和乐观各有各的好处啦。”

“但人类相当乐衷于表面的快乐，不要给别人添麻烦。”

“啊对了，还有本我超我和自我那一套……”

“但是简单来说，人们需要抑制本性来好好生活，得证，人性本恶。”

好先生使劲揉了揉恶先生的头发，“但是用来束缚我们自己的那部分，被称为美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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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加思考的灵光一闪，可以说通篇废话也可以说是人生经验，看了之后可以一笑而过也可以深入思考，究其原因……半夜了，而我睡不着。

新年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