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ou Know Who

（DC/蝙蝠侠）赌徒⑤

他一定是很绝望了，不然不可能来找我。

从阴沉之人的手中，一副扑克牌漏了出来。

被伸出手的伊登接个正着。

第一张牌烧在瞅一眼约翰的尸体——结果牌把他送到了医院，命大的老约翰似乎还有点活路，似乎只是被枪洞穿了腹部。

……是的，没错，在哥谭，哥谭人用“只是”来形容贯穿腹部的枪伤……有命活就不错啦。

第二张牌被用来踢小丑的屁股。

用了一次瞬移之后，他没办法再瞬移回阿卡姆——所以，他让别人来帮忙。

他的能力并不完美——就像许个奇怪的愿望，颠倒重力或者创造个神，又或者让某个人当场死亡——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。

但是一些略带恶作剧性质的愿望就并非如此了——

他阴森森地笑了一声，随手从赌场的地下车库里开了一辆小黄车，往韦恩庄园的方向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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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真的是走投无路。

四五副扑克堆在桌子上，再往旁边，连塔罗牌和水晶球都有。

布鲁斯的表情一直很阴沉——伊登本来以为他能装出布鲁西宝贝那副甜蜜快乐的样子，但是今天早上的报纸头条是韦恩次子“远行”，所以他不需要伪装。

“先说一句——我的能力不是圣杯啊。”

将尚未用完的残牌拿在手中把玩，伊登叹气，“最近女神不是特别爱我啊——”

他刚才想治愈约翰来着，但什么也没发生。

手中的牌四散，漂浮在伊登面前，仿佛依照着某种规律，绕着他旋转。

杰森的尸体在哪里？

一般来讲，这种信息类的愿望应该很简单才对。

——他试图去抽牌，但是不听话的纸牌在他接触之前就跑掉了。

“……”

伊登叹气。

他挠了挠头，纸牌随着他的动作聚集然后散乱，仿佛离他手指极近——但他只要伸手，纸牌绝对会躲开。

“看来今天不是我的好日子啊。”

他说，抬眼看向依然沉默的布鲁斯，“来一局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需要赌点什么来换一副牌——这副，嗯，不是特别听话……”

布鲁斯默许了。

伊登低着头，无意识地哼着歌——他有些莫名地紧张，“但是啊……”

“之前每次的赌注都默认是罗宾的一天时间……鉴于某些明显的原因，我们要换一个了。”

蝙蝠侠眯了眯眼睛。

……不，虽然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戴面具，他身上的气质的确是冰冷黑暗的蝙蝠侠了——直面蝙蝠侠不赞同视线，伊登靠上椅背，姿势大概是个战术后仰——“赌点什么。”

他说，“能让我兴奋起来的那种。”

伊登是被幸运女神所钟爱的人——如果不幸运的话，十有八九是因为女神打了个盹。

唯有让人热血沸腾的赌博才能叫醒她——

这或许只是赌徒的玩笑话，但每次都很有用。

被哥谭守护者那双蓝眼睛凝视着的伊登……伊登发现那是一种非常惊人的蓝色，像是倒映着天空的海洋。

“好。”

现在，海洋结冰了。

“那么你想赌什么？”

刚刚才退开的赌徒又接近了——伊登的眼睛里带着笑意，不，与其说是笑意，不如说是恶魔在舔着嘴唇，贪婪和愉快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，这是一双赌徒的眼睛。

“什么对你来说更重要一些？韦恩集团的财力？你的家人？这栋庄园——有多少年的历史了？”

被伊登紧盯住的布鲁斯眼皮一跳。

他的父母，甚至祖代都生活在这里，连父母的墓园都包含在韦恩庄园中。

“那么就这栋庄园。”

精通冷读法的伊登拍定，“我的话——我能出什么？我的赌场对于你来说似乎也不是特别值钱……”

布鲁斯没有犹豫太久。

“……你要发誓不杀人。”韦恩总裁语气平静。

伊登愣了一下。

漂浮在半空中的牌被他收回到手中，然后一下丢到了桌子上——他双手环胸，脸上的神情介于“你他妈会读心术吗”和“你到底站在哪边”之间，“……”

但他磨了一会牙，即将说出口的否定变了个调子，“我们要给这件事情定个时间——直到下次我赢你怎么样？”

布鲁斯微微颔首。

这可真奇怪，伊登想——他知道我的确逢赌必赢，输给他基本靠放水吧？

为什么要为了——好吧，撕下这众所周知的密封条——为了小丑而让伊登给出一个会让伊登犹豫要不要输的赌注？

……哦，伊登不一定会赢？

开玩笑，幸运女神总是站在他这边的——

“二十一点。”

除了要告诉他什么的时候，女神从来没让他输过……也许当他想要放肆玩耍，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，输只是一种快乐的介质，这种时候女神会让他输着玩。

那是因为他觉得钱不重要。

但当他觉得赌注会伤害到他自己的时候——他本身是一个一贫如洗的街头小子，如果兜里一块钱都没有，再输就是负债——这种时候女神从未让他失望。

当他觉得赌注变成负担的时候……

“……”

他看着手里熟悉的梅花五，无语凝噎。

“……”

他又看了一眼正在伸手摸下一张牌的布鲁斯——哥谭首富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之色，显然很认真地计算着概率。

伊登撇下牌。

他的表情倒没有输的人会有的忿忿不平，甚至看起来带着点玩味。

“你才是幸运女神的亲儿子吧？”

爆了。

毫无预兆，抽到了梅花五，然后刚好22点，爆掉了。

而且……

哥谭富婆？

他摸了摸下巴。

幸运女神第二次暗示了，简直是明示了。

“好吧好吧，命运之子布鲁西，这很好。”他拿着那张梅花五，“你赢了。”

然后在布鲁斯茫然的眼神里，起身，拿走了桌子上的塔罗牌。

“让我来客串占卜师啊……该说你走投无路还是运气好呢。”

与扑克规则相似的塔罗牌精致到惊人的地步，感觉像是高定——也不知道布鲁斯怎么搞到手的……

他把塔罗牌扔了出去。

就是那种，完全不负责任的，散花一般的扔法。

带着图案的纸牌肆意翻转，唯有这一刻吧——工业制品带上了魔力。

大片的黑屑飘落。

无数纸牌在半空中燃烧殆尽，唯有一张被留了下来，端正地倒扣着落在布鲁斯眼前，等待被掀开。

布鲁斯翻开那张纸牌。

“……死神。”

伊登喃喃。

布鲁斯皱起眉毛——即使不怎么了解这些，单看牌面也能了解死神的意思。

“啊，对了。”

和布鲁斯面对面站着的伊登迈开腿，走到了布鲁斯身后。

仍然凝视着死神的布鲁斯抬眼，“这意味着……我会死？”

“不不不，不一样……因为，在你看来，死神是逆位。”

联系他询问的主体……哇哦。

伊登低头，和仰起头的布鲁斯对视。

“死神逆位，起死回生。”